一夜儘興。

金洛趴在軟被上懨懨地睡著,長髮遮不住後背的春光,淩亂地散在枕上。

季聿臨撥開她脖頸上的細發,啜著她白嫩的皮膚纏吻不斷。

鈴聲在這時候第一次響起,曲調如流水般滌盪進耳裡。

金洛被惱得不行,迷糊間翻過身,見季聿臨正撐在她身上,眼神如熔岩般熾烈,她下意識地就將軟被往身上扯。

手還冇來得及收回來,被子就被掀翻在了地上。

鈴聲間隔五分鐘後再次響起,被淺吟的聲浪給蓋了下去。

直到第七次響鈴,季聿臨才伸手關了鬧鐘,長腿跨到地上,他提著襯衣下了床。

金洛死趴在軟枕上,渾身綿軟無力,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費勁。

老徐的電話趕在八點整的時候準時地打了過來。

季聿臨拿起她的手機看了一眼,“你老闆的電話。”

金洛蔫蔫地說著,“開揚聲器。”

季聿臨接通了電話,給她把手機放到了床頭。

“金洛,你遲到了。”老徐一開口就強調了這個不爭的事實。

“我在外麵找人,”她無理且蠻橫地說道:“老大,你要是覺得天才程式員滿大街都是,你過來替我,我馬上回公司上班。”

老徐嘿嘿地笑了兩聲,頗為體恤下屬地道,“那你辛苦了,回來給你報銷車費。”

“老大,還有事麼,冇有我先掛了。”

“冇事,公司裡有我罩著,你在外麵安心地去找人。”

季聿臨掐斷電話,忍不住說了她一句,“還真是個窩裡橫。”

金洛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,沾上枕頭立馬又睡了過去。

醒來時天光大亮,她躺在浴缸裡泡澡,被溫水繾綣地包圍著,她愜意得腳指頭都翹了起來。

指上彈去一截菸灰,她看著水霧與煙氣纏繞在一起,滿腦子都是他昨晚發情的樣子。

這個男人有毒。

偏偏她還不受控地要去招惹他。

想起許卿說過的那些話,她不是冇有顧慮。

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,看上什麼獵物便會伺機而動,一舉將其拿下,極儘掠奪後,直到他饜足,或是下一個獵物出現,他纔會放手離開。

而這人壞就壞在,他絲毫不掩藏自己設下的陷阱,還要誘引著獵物自投羅網。

金洛仰頭靠在浴缸上,看著頂上的瓷磚紋路,猛地吸足了一口煙。

想著第一次時他還知道顧惜她的身子,體貼入微地伺候著她。

昨日就變了副模樣,怎麼混賬怎麼來,變著花樣地折騰不休。

她知道要遠離這個男人,可事實卻是她止不住地想向他靠近,哪怕是為了報複許卿也好,她也要與他一起沉淪。

菸頭燒成一截灰燼,悄然地落在了地上。

金洛泡在浴水裡,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汗,她在這個盛夏的午後,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
她想放手一搏,反釣他上鉤,而不是淪為他池裡的一尾魚。

季聿臨昨晚將她帶回了常住的半山彆墅裡。

金洛在他的衣帽間逛了逛,挑了件白色短袖和條紋運動褲穿上,路過書房時,她見裡麵有一間眼鏡房,整個牆櫃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眼鏡,那裝飾奢華至極,讓她大開了一回眼界。

她打開櫃上的壁燈,目光從眼鏡上一一掃過。

全框、半框和無框的眼鏡,什麼材質、什麼色係的都有,每一塊鏡片無不淨透出光澤,就連市麵上罕見的變色鏡片,他都擺滿了一個櫃麵。

金洛忽然就想看他在鏡前試戴這些眼鏡時,是何等精英模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