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得意之處,哈爾忍不住挺了挺身子。
可在他眼睛無意中掃過兩邊的山峰時,微微的皺了皺眉頭,冷哼一聲。
這兩座山峰其實是有人守護的,隻不過帶領士兵守護山峰的傢夥,跟他有些不對付。
那人是沙哈魯小妾的老丈人!
這種憑藉女兒上位的傢夥,哈爾是最看不上眼的。
他討厭的那個傢夥,憑藉女兒和一張進讒言的嘴,混的是風生水起,隱隱約約有想衝擊他位置的想法。
再加上對方的女兒,前兩年生了個兒子,讓這傢夥更囂張了,甚至還想爭奪哈爾外孫繼承人的位置。
跟自己搶君主的信任,哈爾可以忍讓一番,可自己外孫的繼承人位置,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。
沙哈魯帶兵來的時候,這傢夥也跟了過來,甚至還想混一些軍功,把自己的地位再提升提升。
沙哈魯雖然非常喜歡小妾的父親,但在軍事方麵他還是比較聽從哈爾的意見的。
他征求了哈爾的意見,想給小妾父親安排一個輕鬆掙功勞的職務。
哈爾本想不搭理,可突然想起峽穀位置還冇人守。
峽穀可是重要地點,稍微出點意外,那就是大罪過。
考慮著對方又是一個受不了苦的人,哈爾眼睛一轉,便把這個差事說了出來。
為了讓這傢夥上當,他還嚴肅的告訴沙哈魯,這個地方至關重要,隻要控製了峽穀,阿三國北方的區域,將儘在帖木兒帝國的掌握當中。
並且宣稱,隻要誰能守住了峽穀,這場戰爭誰就是首功。
如此大的誘惑,那傢夥怎能不上當。
在沙哈魯跟對方提了一下後,對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,然後帶領著5000軍隊,駐紮在了峽穀,保護這個重要之地。
可一天兩天半個月下來,彆說有敵人襲擊了,連敵人的哨探都冇見一個。
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那傢夥,見冇有發生情況便放了羊。
每天帶著手下,到周圍的村莊掃蕩。
隨著收入越來越多,那傢夥越來越貪婪,到最後直接把大部分的手下派了出去。
昨天他們得到一個訊息,峽穀北方80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金礦。
興奮的那傢夥,直接帶著所有人離開了,扔下了無人守護的重要峽穀。
掃視著兩方毫無人影的山峰,哈爾心中一陣冷笑。
等打敗了敵軍,一定要狠狠的彈劾一下這傢夥。
不好好守護陣地到處亂跑,玩忽職守這個罪名,雖然不會要了對方的命,但也足夠讓那個傢夥脫一層皮了。
“轟轟轟…”
峽穀就如同一張巨大的口,慢慢吞噬著漫長的隊伍。
朱瞻圭在望遠鏡中觀察到,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快出穀口了,中軍大部分也進入了埋伏圈。
手中望遠鏡冇有放下,朱瞻圭拿起被雨布包裹的對講機低吼道。
“各引爆手注意!”
趴在埋在地下的箱子中,看不到外麵情況的引爆手們,聽到對講機傳來的命令,用力的一吹明亮的火摺子。
“轟!”
火摺子瞬間燃燒,照亮了狹窄黑暗的空間。
引爆手們一手拿著引線,一手拿著火摺子,屏住了呼吸,等待著對講機傳來的命令。
“點火!”
當敵人的中軍大旗快進入爆炸圈時,朱瞻圭下達了引爆的命令。
“呲呲呲…”
引線順著竹筒快速的燃燒,點燃火的引爆手們,快速的熄滅了火摺子,張著嘴巴,捂住耳朵,蜷縮在一起,等待著待會震天的爆炸。
走在上麵的突厥後裔中軍軍團,絲毫不知道在他們腳下,埋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武器。
硝酸銨火藥桶每隔10米埋一個,上千個排成兩排,占據了大半個峽穀道路。
一根根燃燒的引線,冒著硝煙和火光快速的往藥桶而去,中間除了有幾個倒黴的受潮熄滅外,其他的不分前後的衝進了藥桶當中。
“轟隆隆隆隆隆……”
一聲震天徹地的巨響,在峽穀的擴大下,向四麵八方傳開。
爆炸帶起的石頭子和沙礫,衝向天空數百米之高。
整個峽穀如同發生了一場強烈地震,碎石崩塌,地動山搖。
“啊…”
山頂埋伏的位置,一陣陣驚呼和怒吼響起。
排在後麵的一些士兵,被強烈的震盪,震下了山坡,滾下了峽穀。
萬幸他們後麵這一批人,在一開始就做了準備,一排人相連著用繩子捆住了腰。
掉下去的人一連拽下去五六個,才慢慢的穩了下來。
“不要喊…穩住,待會就拉你上來!”
一個抱著一塊石頭的士兵,扯著嗓子安撫著下方,吊在半空中驚恐大喊的夥伴。
可剛纔的爆炸,在峽穀的擴大下,聲音無限的被放大。
很多士兵雖然一開始有準備,依舊被震得眼冒金星耳蝸嗡鳴。
掛在上懸掛在懸崖上的人,驚恐之下,上麵的人喊的什麼,他們根本就聽不到。
爬在最前麵的朱瞻圭,用力的晃了晃腦袋,踉踉蹌蹌的拄著刀爬了起來。
“麻蛋,藥放太多了!”
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朱瞻圭茫然的大腦纔回過了神。
看著下方被沙塵淹死籠罩的峽穀,朱瞻圭舉起刀,一聲怒吼。
“兄弟們,報仇的時候到了,跟我殺。”
一聲怒吼後,朱瞻圭一個縱躍,跳到了山峰的另一麵,舉著刀就要往下奔。
可剛跑了幾步,他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,回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。
怎麼冇人跟著?
幾步跑了回去,朱瞻圭往山坡下一看,就見絕大部分人還在捂著耳朵,一臉茫然的看著天空。
蹲在他身邊的朱瞻基,此時正在痛苦的敲著頭,用力的拍著耳朵。
朱瞻圭幾步走上前,抬腳踹在了朱瞻基和幾個軍官的身上。
“還他孃的愣在這裡乾嘛?進攻啊!”
可朱瞻基幾人,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。
“你說什麼,我聽不到!”
看著老大隻張嘴就是不出聲,朱瞻基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。
見這幫傢夥還在這裡發愣,朱瞻圭氣的抬腳又踹了上去。
“你他孃的彆光張嘴不說話,還有…現在不要跟我廢話了,衝下去殺敵!”
幾人看著朱瞻圭一臉憤怒揮舞著刀,對著山下一陣劈砍的樣子,被震得有些發暈的腦袋,慢慢的回過神來。
尼瑪,下麵還有一堆敵人等著呢,真是被炸湖塗了。
反應過來的幾個軍官,對著身後一頓亂踹亂喊。
一臉茫然的士兵們先是愣了一下,隨後在幾個軍官指手劃腳下,明白了過來,立刻對著身後一陣,亂踢亂踹,傳達前麵的命令。
“殺!”
雖然大家都耳朵暫時失聰了了,但在發動衝鋒的時候,還是下意識的大喊了出來。
對麵朱瞻圭也冇通知。
這邊情況這樣,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,估計也是一群聾子。
還好,一開始約定了爆炸就是進攻的信號,否則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。
朱瞻圭左手持圓盾,右手持刀,快速的衝鋒在前。
在他身後,朱瞻基雙手拿著刀,踉踉蹌蹌的跟在身後。
他腦子中現在隻記著一句話,那就是跟緊了朱瞻圭。
雨水加快了煙塵的墜落。
等朱瞻圭等人衝下山的時候,山穀的情況已經能大概看清楚了。
滿地的殘肢碎片,冇死的則是七孔流血,抱著腦袋在地上痛苦的翻滾。
敵人失去了戰鬥力,衝鋒的部隊並冇有停下。
戰場之上,隻有死去的敵人纔是安全的敵人。
朱瞻圭一人當先,手中的長刀劃過了一個捂著腦袋,痛苦哀嚎的傢夥的脖子。
鮮血噗的一下從氣管中噴了出來,濺了跟在身後的朱瞻基滿頭滿臉。
第一次看到如此場景的朱瞻基,已經被嚇傻了,隻是機械的跟在朱瞻圭的身後。
但被這腥熱的鮮血一澆,一下子將他喚回神來。
看著衝在前麵不停砍殺的朱瞻圭,朱瞻基怒吼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,揮舞著刀砍向了旁邊一個在地上打滾的敵人。
戰鬥,額…準確的應該說是殺戮,瞬間爆發。
朱瞻圭這一邊率先攻入了敵陣,對麵的朱高燧也不甘落後,帶著人衝了下來。
麵對毫無抵抗的敵人,冇有一個人心軟留情。
手中的鋼刀武器不停的揮舞,一條條生命被無情的收割。
在距離峽穀數裡外隱藏的朱高煦,快速的安撫著被爆炸驚有些受驚戰馬。
“都他孃的快點,去晚了咱們彆說肉了,連他孃的湯都喝不著。”
第一個安撫好戰馬的朱高煦,翻身上馬後,見手下還在控製著戰馬。急得額頭青筋直冒朱高煦,大聲呼喊著讓眾人快一點。
騎兵們也著急。
可馬這玩意兒又不跟人一樣,還能聽懂人話,他們就差跪在地上喊爺爺奶奶了,可這些馬就是控製不住啊。
“孃的!”
見到絕大部分馬還是安撫不下來,朱高煦等不下去了。
戰機稍縱即逝,自己這邊馬受了驚,爆炸區域的敵人,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這可是收割腦袋的好機會,已經接近兩年冇上戰場的他,哪會放過這個機會。
“能控製住站馬的跟我走,其他人加快速度!”
等不及的朱高煦,一聲高喝帶領著數百名騎兵,率先衝了出去。
有些著急的朱高煦,也管不上馬力了,策馬狂奔直奔戰場而去。
來到峽穀戰場,敵人果然如他想的那樣,混亂的不成樣子。
看著丟盔棄甲到處逃竄的敵軍,朱高煦哈哈一笑,帶領著數百名騎兵衝入了敵中,瘋狂的砍殺了起來。
被襲擊的帖木兒帝國的軍隊,全程都是懵的。
從剛開始遇到襲擊,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中軍被煙塵吞冇。
他們全然是懵逼茫然。
至於他們的主帥,現在連影子都看不著了。
不知道是被炸死了,還是跑到什麼地方了?
整個行軍隊伍混亂不堪,有的痛苦的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,有的則是跪在地上向天神祈禱,有的是丟盔棄甲狼狽而逃。
後麵朱瞻圭和朱高燧率領明軍從兩方殺下來,更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大潰敗出現。
“不要管這些受傷和冇反抗力的,給老子追,彆讓那幫潰兵跑了,砍一個,將來就能少麵對一個敵人。”
放倒了一個逃跑傢夥的朱瞻圭,環視整個戰場,見到大部分明軍,都在砍殺那些冇有抵抗力的帖木兒軍隊。
急的是眉頭直皺。
這些冇有戰鬥力的殺了也是浪費時間,現在當務之急是追殺那些還有能力逃跑的潰兵。
踢了一腳跟在身後的朱瞻基和張弦,讓他們趕緊召集軍隊去追那些潰軍。
這些潰兵可都是帖木兒帝國的精銳,現在他們隻是失了神和失去了指揮才落敗。
等他們返回主營,被安撫下來依舊可以繼續作戰。
雖然二人聽不到朱瞻圭喊什麼,但從其的手勢中明白了大概的意思。
朱瞻基和張弦連忙帶著幾個護衛散開,去召集正在殺戮的明軍士兵。
朱瞻圭這邊冇有等他們,帶著緊跟在身後的護衛營,拚命的去追那些逃跑的帖木兒潰兵。
朱高燧那邊也反應極快,也召集士兵緊跟著殺了過去。
兩方一追一逃,直到沙哈魯發現情況不對,帶著剩餘的軍團趕過來,朱瞻圭這邊才下令撤退。
這一場戰鬥從早上開始,到下午黃昏時才結束。
經過統計。
明軍傷亡人數不到800人,其中大部分都是受傷,真正死亡的也隻有100多人。
而明軍取得的戰果卻是輝煌的。
此戰共計斬首4萬餘,俘虜2萬餘人,繳獲兵器鎧甲無數。
“哈哈哈,好!”
朱瞻圭等人收兵回營,老遠就看到了高興的咧嘴大笑,都看到小舌頭的老爺子。
手下的功臣回來了,老爺子大笑的迎了上來,對著眾人就是一陣誇獎。
“這一戰打的痛快,一解我心頭之恨!”
“瞻基你也不錯,第一次上戰場,竟然冇有被嚇尿褲子,竟然還能站的穩走路。”
“我記得我當初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,雖然冇有被嚇尿褲子,但也是幾天冇有恢複過來,走路都是晃晃悠悠飄飄蕩蕩的。”
“你回去不要想太多,好好休息,不然你晚上睡覺就睡不踏實了。”
正在為二孫子,講著自己戰場心得的老爺子,突然發現有些不對。
朱瞻圭等人冇有半點迴應,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,不時的摳摳耳朵晃晃腦袋。
老爺子疑惑的皺了皺眉頭。
“你們這是怎麼了?”
眾人茫然的望了一眼,朱瞻圭由於聽不見,隻能扯著嗓子大喊道。
“爺爺…我們都被暫時的震聾了,要等個幾天才能恢複過來,我們現在什麼都聽不到,您要是有什麼交代,寫在紙上讓我們看,不然我們聽不到你說什麼呀!”
老爺子這才恍然。
早上的那聲巨大的響聲,他離了幾十裡地,都聽得一清二楚,就彷彿在身邊想起一樣。
朱瞻圭等人就在旁邊,可想承受的聲音有多麼大了。
看了看茫然看著他的朱瞻圭等將領,又看了看回營,正和留守士兵雞同鴨講的出戰士兵們,老爺子是哭笑不得。
得…一場戰鬥下來,自己的手下大部分都變成聾子了。
這要是晚上碰到敵人襲營,自己這邊吹警示的號角,這幫傢夥們都不一定聽得見。
手下人都變成了這樣,戰後會議也開不成了,老爺子隻能讓眾人先回去休息,他決定這幾天他辛苦辛苦,由他來帶人站崗放哨。
至於返攻和其他的事情,還是等手下的人恢複過來再說吧。
如果不恢複過來,上了戰場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指揮。
ps:最近由於某些原因,河蟹大神盯得非常嚴,相信大家也發現你們也發不了評論吧。
我們作者這邊也收到了提醒,一些事情能彆寫就彆寫。
得不到大家的評論反饋,再加上限製的原因,所以我隻能自己琢磨著小心一點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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