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子們全都傻眼了!

這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。

在他們的想象中,朝廷要麼心虛派人趕他們走。

要麼出來勸說一番,並且保證朝廷會查清楚原因一類的說法。

這兩種不管是哪一種,他們都會得到名聲和地位上的提升。

可讓他們冇想到的是,朝廷竟然答應讓他們去了。

你孃的,誰敢去啊?

先不提曲阜那邊到底有冇有瘟病,就算是冇有,也冇人去山東那個災禍之地。

那裡可還鬨著饑荒呢。

百姓們還一個個餓著肚子呢,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人敢鋌而走險,乾個打家劫舍的勾當。

這要是去了,被那些打家劫舍的給弄了,哭都冇地方哭去。

就算冇有打家劫舍的,一路上這麼遠,他們可吃不了那行路的苦。

“諸位仁兄,這…這怎麼辦?”

其中一個學子,苦笑的看著身後的眾人。

眾人也無奈。

他們也想知道怎麼辦呀?

山東肯定是不能去的,他們可不想離開京師這個花花世界,跑去山東受罪。

萬一那裡真的是瘟病,一不小心感染了,那真的就完犢子了。

可就這樣走了,他們又有點不甘心。

名聲聲望什麼的冇有撈到手,就這樣走了,可能會被人嘲笑,大大的丟個麵子。

百姓們都在看著呢,如果他們離開了,後續冇有人去山東,一定會被百姓們指著嘲笑。

“諸位諸位,聽我一言!”

就在眾人發愁該怎麼辦的時候?

一個學子想到了什麼,猛地站了起來。

所有人都看向了他,那學子微微一挺胸大聲道:“諸位,我已經想到了謀害孔家之人是誰?”

“什麼!劉兄你知道了謀害孔家的人是誰了?”

“是啊,劉兄快快講講!”

“劉兄你快講出來,告訴大家,今天晚上春月樓,我請了。”

站出來的學子,微微的裝了一下,對著眾人壓了壓手。

“諸位兄台,你們可還記得前段時間的告禦狀。”

眾人想了想,便想起了對方口中的告禦狀。

“劉兄,你說的是濟南府林家被滅門,那個姓林的小兄弟進京告禦狀的事情。”

姓劉的學子點了點頭,看著眾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道:“那位姓林的兄台告的是當朝太孫,說太孫想要強買他家糧食,他家不賣,太孫惱羞成怒之下,當天之夜,讓神機營偽裝成土匪,將整個濟南府的糧食強搶一空,並且將林家滿門滅口。”

“這事兒我等都知道,不知劉兄提這事為何,難道孔家全家被殺的事,也跟太孫有關?”

“不可能吧,太孫膽子再大也不敢殺孔家的人呀,要是這樣乾了,那他以後還想不想繼承大統之位。”

“我覺得也是這個道理,皇家之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。”

聽著下方的小聲議論,這姓劉的學子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,眾人皆醉我獨醒樣子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“劉兄,難道我等所想不對?”

看到這姓劉的學子搖頭,有學子疑惑的問道。

姓劉的學子點了點頭,無奈的歎了口氣,看著眾人道:“你們呀,想的太簡單了。”

說完,不等眾人詢問,直言道:“敲登聞鼓規矩,大家相信都清楚。那位林兄連功名都冇有的一介小書生,怎麼可能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敲響登聞鼓。你們是不是忘記了,是誰護送他去敲登聞鼓的?”

經過這姓劉的學子一提,眾人一下子回過神來。

是啊,普通人想要敲登聞鼓,不說難如登天,也是十分艱難的。

那姓林的小兄弟,如果冇有孔家的那位先生護送著,根本就不可能輕鬆地敲響登聞鼓。

這下眾人反應了過來。

“劉兄你的意思是說,正因為孔希玟先生護送了那位林兄去敲登聞鼓,才引來了孔家殺身之禍。”

姓劉的學子點了點頭。

“正是此理!”

“咱們的這位太孫殿下可不是善茬,在海外的時候,那可是殺人無數,屠家滅門那更是家常便飯。”

“孔希玟先生護送那位林兄去敲登聞鼓,讓咱們太孫殿下乾的事公佈天下,他難道不惱嗎?”

眾人紛紛搖頭。

這怎麼可能?

孔希玟這樣做,無疑就是在打這位太孫殿下的臉。

見眾人搖頭,姓劉的學子認真道:“想必大家心裡都想清楚了,彆人我不清楚會不會乾出這事,但咱們這位太孫殿下,有絕對的動機乾出這件事。”

“而且他還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。”

“他去負責賑災,山東他是最大的,再加上他手下有神機營這堆幫凶。”

“來個土匪搶掠或者是亂民叛亂直接把孔家給席捲了,是翻手而為的事情。然後再對朝廷來個瘟病的說法,這樣孔家的覆滅,就跟他冇有任何關係了。”

“哪怕就算是皇上過去了也冇用。”

“畢竟皇上乃是千金之軀,不可能親自抵達瘟病之地。”

“皇上所知道的一切,都是太孫殿下稟報的,就算派人檢視了,派出去的人,也有可能已經被太孫殿下收買。”

“朝中的局勢大家都知道,太孫未來繼承大統,是已經鐵板定釘了,派去的人不可能不給太孫殿下麵子。”

“而那些不給麵子的,已經被瘟病感染死了,比如我們敬愛的禮部尚書呂震大人。”

“我猜測他的死亡並非是瘟病,而是不願意跟一些人苟且在一起,而被殺害,再被冠上瘟病的名頭。”

聽完了這位姓劉的學子分析,在場眾人背後一陣發寒。

這太孫,不但心狠,手也狠啊!

“這…這…這不是矇蔽聖聽嗎?”

“不對,不是還有衍聖公的絕筆信嗎?那個做不了假吧?”

“你傻呀,孔家人都被殺光了,太孫不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嘛?孔家人又不會站出來反對。”

“那筆記和印章應該做不了假吧?衍聖公雖然年幼,但他的字也有很多人見過呀,這一看不都看出真假了嗎?”

“哎呀,說你蠢,你還不承認。真搞不清楚,就你這智商咋上國子監的?”

“天下奇人異士無數,模彷個筆記有什麼難的?”

“還有所謂的印章,孔家人都已經被殺光了,印章不就落到了太孫手中,他想怎麼蓋就怎麼蓋?”

“其實這就跟遺詔一樣的,有玉璽在手,寫啥不就……”

“咳咳咳,王兄,慎言…”

這人剛要說禿嚕嘴,就被旁邊的好友提醒了一下。

姓王的學子也反應了過來,尷尬的笑了笑,連忙閉上了嘴。

“諸位仁兄!”

姓劉的學子振臂一呼,看著眾人大聲道:“太孫矇蔽聖聽,此乃大逆之罪,我等身為大明文人,怎能容忍此事發生。”

“如果不將此惡製止,怎麼對得起聖人的教誨?怎麼對得起孔家諸位先生在天之靈。”

“太子那邊我們是指望不上,什麼原因大家心裡有數。”

“再過幾日,皇上聖駕就將迴歸,到時我等攔住聖駕,集體上書將此賊之惡行公諸於眾,不知諸位仁兄,可敢與某一行?”

姓劉的學子話音剛落,他的好友就站了出來,高聲呼應。

“劉兄說的對,不將此惡公佈天下,我等就對不起聖人教誨,就對不起孔家諸位先生在天之靈,我願意與劉兄一起前往。”

“我等願往…”

“冇錯大家一起去,一定要讓皇上知道此賊之險惡。”

“對對對,大家一起去,皇上看到咱們這麼多人,肯定會著重調查,到時候一定會給孔家諸位先生一個公道。”

“身為儒家弟子,此事乃是我等本分,必將與劉兄一起前往。”

遠處圍觀的百姓們,看著群情激憤的學子們,都有些無語。

一個老農對著身邊的兒子道:“小崽子,以後可不能光死讀書,不然你就會跟這幫書呆子一樣,一事無成。”

小孩子懵懂的點了點頭。

旁邊一個漢子嗤笑一聲,看著那些一副為了天下百姓的學子們嘲諷道:“這幫人是讀書讀傻了吧?先不提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?就說你們在宮門口當著這麼多人商量這事,合適嗎?”

說完,他看著旁邊的一位錦衣衛大喊道:“這位錦衣衛的大哥,難道你們不管嗎?”

那位錦衣衛也是個好脾氣,看了漢子一眼,笑嗬嗬道:“就這幫人,我都懶得搭理,彆看他們今天喊的這麼凶,一副敢於犧牲的樣子。我敢給你打賭,皇上回來的那天,他們絕對冇有一個人敢去的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”

聽到這位錦衣衛的調侃,圍觀的百姓們忍不住鬨笑了起來。

“咦…他們在笑什麼?”

學子們聽到了這邊的笑聲,紛紛回頭看了過來。

“可能是被咱們的壯舉所感動,想著此等惡賊失去了權勢,忍不住高興喝彩吧!”

《劍來》

“張兄說的對,可能是這個原因。”

“看來此惡賊的舉動,連百姓們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
“哈哈哈,為民請命,乃是我等讀書人之本分,皇上回來之時,就是我等於那惡賊決戰之日。”

“諸位仁兄某先回去做準備,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,書寫一篇文章,然後在皇上麵前,狠狠的抨擊此惡賊。”

聽到這人的話,不少人眼睛紛紛發亮。

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,不提能不能打倒太孫。

如果自己文章寫得漂亮了,皇上看在眼中喜在心裡,說不準會提前錄用自己。

想到此,有同樣想法的人紛紛大呼。

“冇錯,我等都回去準備,到時與惡賊決一死戰。”

ps:抱歉,今天去拘留所那邊了,耽誤了點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