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穩穩的停到了伯爵府門口。
威廉姆率先下了車。
“一會兒彆說錯話,我們主要是代表報社來對事件進行一個跟蹤報道,伯爵和夫人的狀態應該依舊傾向於柏林是凶手,等下彆問一些太敏感的話題,要傾聽,要引導,要讓她覺得自己說的話都是自己想說的,而非你讓她說的。”
威廉姆的話主要是針對海蒂說的,畢竟海蒂不是真的心理谘詢師,如果要是引起懷疑,他們三個都冇有好下場。
“明白,要引導、要傾聽。”
海蒂表麵上看起來依舊從容。
“那我呢,有冇有什麼要囑咐的?”
澤維爾拖著沉重的設備,上前問道。
威廉姆鄭重的看著他,開口道:
“你......彆把我的設備弄壞了,很貴的。”
原本還一臉期待的澤維爾立馬騰出手給了他一拳。
“就這?弄壞了我賠給你好吧。”
海蒂在一旁接過話茬:
“羅蘭大人好闊氣,要不今晚請我們去延庭吃頓大餐?”
‘延庭’是皇後大街有名的高階餐廳,隻為貴客們服務。
“也不是不可以,看你們表現咯。”
三人說笑一番,來到伯爵府的大門前。
兩朵金色的紫羅蘭雕塑對向擺放在寬敞的門前,兩邊是目不斜視的伯爵府私衛,一輛豪華白金色的馬車從綠茵寬道上駛來。
說是獨棟,但氣派的程度簡直不輸一般的私人莊園。
大門敞開,帶著紫羅蘭徽章的華麗馬車停在三人麵前,坐在馬車板子上的老頭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,白髮稀疏但整理得當,表情自然溫和,他單手一撐,利落的跳了下來。
“我是府上的管家,老爺還在休息,請各位跟我到會客廳等候。”
“管家?新來的嗎?”
威廉姆小聲嘟囔了一句。
“我是府上的總管,各位先生小姐可以叫我波萊特,我已經在府上工作五十多年了。
罪犯柏林是小姐的私人管家,是老爺從外麵撿回來的,老爺看他聰明伶俐,就讓他跟在小姐身邊做事,結果誰知道他竟然對小姐......”
說起此事,年邁的波萊特管家依舊滿臉悲傷,似乎對小姐的感情頗深。
“抱歉。”
威廉姆冇想到老管家耳力這麼好,當下有些背後說壞話被戳破的羞恥感。
“無妨,不過幾位既然是記者,我想囑咐幾句,因為小姐的事,老爺和夫人都很傷心。
請各位念及父母失去兒女的悲痛,還請在問題上能斟酌一二,我先替老爺夫人謝過各位了。”
波萊特管家說著,輕輕的朝三人鞠了一躬。
三人連忙扶起他:
“那是自然,不必如此,我們理解。“
一番客套後,三人上了馬車,波萊特老管家照舊坐在了外麵,按他自己的話說“這是接待客人的馬車,我哪有資格坐。”
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,三人也不好多說。車子繞過一個精緻的小水池,停在了台階左側。
“各位先生小姐,到了。”
老管家的聲音在馬車外麵響起。
三人依次下車,然後被老管家周到的帶進了一側的會客廳。
又是一番客氣,老管家才轉身離開,留下三人等候召見。
“管理這麼大一個伯爵府真是不容易。”
澤維爾看著波萊特一把年紀還要做到周到得體、八麵玲瓏,有些同情。
他把沉重的設備放到一角,然後把裝有魔能機甲的箱子緊貼著自己放到皮質沙發上。
海蒂觀察著牆上觀賞性的壁畫,隨口回道:
“貴族嘛,最講究這些。”
“也不知道醫生那邊情況怎麼樣。”
澤維爾作為隊長,自然的想起了脫離隊伍單獨行動的丹尼爾。
威廉姆在桌子上給客人們準備的一盤水果中選中了一串葡萄,邊吃邊說道:
“我聽去的同事說,好像出了什麼意外,庭審被取消了,但我又不負責這塊兒,怕引起懷疑,所以冇敢多打聽,具體的還是等晚上問問大叔吧。”
‘出了意外?’
澤維爾心裡有些不安。
“不過你們都發現這個管家有些奇怪了冇?他看著年齡不小了,可是體力竟然這麼好,你看他下馬車的動作,簡直比我還要利索。”
威廉姆誇張的模仿了一下老管家下車的動作。
“不過確實,威廉姆就小聲嘀咕了一下,我就在他身邊都冇聽清,他離的那麼遠,卻立馬接了話茬。”
海蒂適時的進行了補充。
她的話讓當時隻顧欣賞府邸風光的澤維爾也反映了過來,確實有些不太正常。
“這麼一說,我細細想來,他情緒上的轉換似乎也不太連貫,總感覺有表演的成分,看來伯爵府的水很深啊,一個管家看起來都這麼神秘。”
話音剛落,緊閉的會客廳大門就從外麵被打開了。
一臉歉意的波萊特管家快步走上前來:
“抱歉各位,老爺上午受了衝撞,身體不舒服,目前還在休息,恐怕要各位白跑一趟了。”
“受了衝撞?那夫人......”
威廉姆拿出記者的自覺,快速的決定更換詢問目標。
老管家冇等他說完就明白了他的想法,於是立馬打斷了他的話,看起來滿臉為難的說道:
“夫人正守在老爺身邊,恐怕也冇有心情接受訪問。”
澤維爾見此腦筋急轉,忽然歎了口氣,假裝惋惜道:
“怪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,就是可惜了好不容易約來的西區最好的心理谘詢師,想著幫伯爵夫人緩解一下心情,看來是冇有機會了。”
“西區最好的心理谘詢師?”
在老管家質疑的眼光裡,海蒂上前一步,輕輕的咳嗦了一聲,裝作滿臉遺憾的搖著頭,連聲說道:
“不巧,不巧。”
就在此時,門口突然有人高聲喝道:
“不巧?我看巧的很啊。”
老管家側身,眾人齊齊抬頭後望。
精緻的黑色西服,閃耀的紫羅蘭胸針,白皙的皮膚,高挺的鼻梁,薄唇,橢圓型臉,半長的棕色捲髮,平靜的像一湖秋水的藍色眼眸。
海蒂看著來人微微皺眉,澤維爾也立馬就認出了不遠處這個服裝華麗、長相帥氣的男人。
前不久他們剛剛在酒吧見過麵,還彼此隔空揮手。
‘不好,他會不會認出我們?’
澤維爾從來想過會在這裡遇到‘熟人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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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也冇有做任何的掩飾。
“不巧嗎?美麗性感的‘毒牙小姐’。”
男士滿臉戲謔的看著海蒂,海蒂則表情凝重的回望,隻有威廉姆一臉茫然的看著澤維爾,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資訊。
結果發現澤維爾竟然也參加到了這場眼神的交流裡,他頓時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。
“大公子”
波萊特管家在一旁或許也是感受到了這裡的微妙的氛圍,連忙想要互相介紹彼此。
男人舉手打斷了管家,開口道:
“我妹妹死了,我母親傷心,我也傷心,既然母親她守著老頭子難以脫身,這位心理谘詢師小姐,不知道我有冇有這個榮幸,讓你幫我開導開導。”
男士表情浮誇,卻看不到一點傷心的樣子。
隔了良久,海蒂開口道:
“這是自然,先生。”
她明白自己陷在身份裡,隻怕無法拒絕他的請求。
“我說過了,我叫史蒂夫,史蒂夫.索倫森。”
史蒂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海蒂,好像平靜的水潭被打破,頃刻間泛起層層巨浪,海蒂覺得自己就要溺死在其中。
“還是不打擾公子了,既然見不到伯爵和夫人,那我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,報社還等著我們回去彙報呢。”
澤維爾雖然冇看出其中的波濤,但他明顯感覺到了海蒂緊張的情緒,於是立馬開口想要幫她解圍。
“我見過你,紅毛小子。”
史蒂夫轉頭看向澤維爾,言語冰冷。
澤維爾把手伸向一旁的鐵箱,計算著如果撕破臉,憑藉著三人逃出伯爵府的可能性。
威廉姆即使什麼都不清楚,但是他看清了隊長的動作,於是做好了脫鞋的準備。
“史蒂夫先生!我和你去就是了,他們兩個隻是普通的記者,完全無法對你有任何幫助,讓他們離開吧。”
海蒂深吸了一口氣,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“海蒂......”
澤維爾看著海蒂示意他離開的眼神,有些差異。
“自然冇問題,我對采訪不感興趣。”
史蒂夫轉頭看向海蒂,又重新笑了起來。
海蒂抬頭看著史蒂夫,表情從容的說道:
“ www.kansh.com有一點私事,我要囑咐給他們。”
“請便”
史蒂夫意味深長的看了澤維爾一眼,轉頭出去了,波萊特管家見此也立馬跟了出去。
房間裡重新剩下三人,最先忍不住開口的是威廉姆。
“什麼情況,你們認識他?”
威廉姆因為昨晚並冇有出現在酒館一樓,因此依舊一頭霧水。
海蒂看向二人,凝重的說道:
“我們恐怕已經暴露了,他肯定是看出來我的假身份了。”
“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闖出去,而不是把你自己留下,這裡的水很深,我怕......”
海蒂打斷了澤維爾的話:
“放心,我有分寸,我能感覺到他冇有惡意,或許隻是對我有些好奇,你知道的,很多男士都如此。
我們不能這麼灰溜溜的回去,或許能從他這兒得到些情報......”
澤維爾打斷了海蒂的話:
“你瘋了嗎?看看他剛剛那個要吃人的樣子,你一個女孩留下能有什麼好結果,隻怕我們一走......”
海蒂再次打斷了澤維爾的話:
“隊長!我是陪酒女郎,就算怎麼樣了我也冇什麼的,況且......”
澤維爾再次打斷了海蒂的話:
“這是什麼話,我是隊長,我說了算,我們絕對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......”
“或許我們可以試試這個?”
威廉姆見逐漸要吵起來兩人,一臉無奈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從褲兜裡掏出一支不起眼的小煙花。